1.引言

　　白天，阳光照在建筑上，通过光影明暗的变化，塑造建筑形态，彰显建筑文化;夜晚，夜景照明塑造建筑形态，体现建筑文化。随着人们的夜间活动越来越多，夜景照明迅速发展，已经逐渐成为建筑文化表达重要的一部分。本文重点探讨通过夜景照明表达建筑文化特色这一问题。 

　　建筑夜景照明是人们利用人工光源，以建筑为载体进行艺术表现和对象化的照明。建筑夜景照明的表现载体主要是建筑，表现媒介是光。美国建筑师雷蒙德·胡德创造了“夜幕下的建筑”(Architecture of the Night)一词，强调一座建筑在夜间的面貌应该成为建筑初步设计过程中的内在因素之一，而不是计划外的添加物。

　　建筑文化这一概念较为宏观，可以从两个层次、两个范畴角度理解。其中，两个层次分别为物质功能和精神功能。物质功能包括的内容很多，如空间形状、大小、坚固性、经济性、物理要素、设备要素等，其文化涵义在于如何满足最基本层次的需求。建筑文化的精神功能是属于人的高级心理活动需求，或者说是人和社会的关系中的一种建筑内涵。具体地说，就是宗教、伦理和审美。宗教功能在教堂、庙宇、寺院一类建筑中体现出来，这些建筑着重在制造一种气氛，使你相信它、依附它，然后自得。伦理秩序功能表现在对房子的高度的限制、色彩的等级性、细部饰物的级别限制、以及空间的布局规范。更深的一个层次是审美。审美是从满足功能走向建筑的自我表达。

　　两个范畴分别为历史范畴和地域范畴，建筑文化因这两个范畴而有所不同。建筑的存在，大多数都是历史的，即非现实社会的，经过一次或以上的社会突变的存在物。对于历史风貌区的建筑文化，不仅包括“有形文化”的建筑群实体，还包括蕴涵其中的“无形文化”，如生活在这里人们所形成的价值观念、组织结构、人际关系、风俗习惯等，有明确的时空语言。建筑文化具有地域性，其基本原因如下，一是地域的物质性因素，即就地取材，因地制宜，二是地域的信息性因素。另外，气候不同也是造成建筑地域差异的原因之一。

　　在随着时间变幻的天然光下，建筑的形象也随之改变，而正是在这种不断的变化之中，光重新塑造着我们的世界。对比天然光，人工光具有更强的可塑性、可控性，并且光色丰富多样。夜幕下，来自不同角度的光打在建筑上，在视觉上会产生不同与白天的效果，打破自然光产生的光影模式，有更强烈的光影对比，令建筑在白天没有的特征充分显现出来。因此，夜景照明对于塑造夜幕下的建筑物及其周围空间环境具有很大的灵活性和多样性，可以提升建筑夜间的形象、标志性强、表现力强。

　　一般来说，因为建筑物特点的不同，如自身功能、所处环境、文化内涵、建筑造型、外饰面的材料、颜色、比例关系、细部装饰等的不同，而决定其夜景照明的不同。在具体的照明设计时，应结合建筑及其环境的性质、性格特征等，选择适宜的照明手法。

　　夜景照明具有天然光没有的特点，已经逐渐成为建筑语言的一部分，在表达建筑文化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2.夜景照明具有表达建筑文化的功能

　　夜景照明具有表达建筑文化的功能，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

　　(1)物质功能层面

　　在物质功能层面，夜景照明与建筑文化相一致，表达建筑的功能特点，即对建筑功能的映射。不同功能的建筑，如商业建筑、科教建筑、办公建筑、居住建筑、工业建筑等夜景照明设计均有不同。

　　图1 蓝色港湾夜景

图2 法国里昂某教堂夜景

　　图3 国家体育场鸟巢夜景

　　具体来说，商业建筑往往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处在城市的经济中心或区域经济中心，是夜晚人群聚集比较密集的地方。商业建筑的夜景照明应该体现出其繁华的气氛，综合考虑亮度水平、明暗关系、光色及照明手法的整体协调性。图1为北京蓝色港湾的商业建筑群，该建筑群具有三段式的建筑特点，夜景照明呼应建筑特点，分为底部、中部、顶部三个层次，以暖黄色调为主，点缀彩色光，烘托热闹、亲切的氛围，表达出商业建筑繁华、兴奋与活跃的特点。对科教建筑，如教学楼、图书馆，应表现出高雅、宁静的文化气氛。对办公大楼、宾馆饭店、纪念性建筑应表现出明亮、庄重、简洁的气氛。这两类公共建筑不应大面积使用彩色光照明，而应采用无色光照明，或以无色光照明为主，局部用小面积彩色光照明，使色彩显现更加和谐、自然。居住建筑的照明要突出生活气息，宜用暖黄色调，渲染亲切感和生活气息。工业建筑的照明要表达工业生产的氛围，宜综合运用暖黄、暖白色调，突出工业建筑的简洁、大气、高效的特点。

　　(2)精神功能层面

　　图4 国家游泳中心水立方夜景

　　夜景照明在精神功能的层面进一步表达建筑文化。夜景照明可以突出宗教性。图2为法国里昂某教堂，利用明暗对比的手法，对尖塔进行重点照明，突出其向上的感觉，增加辨识性。同时，通过灯光渲染出该建筑神圣、崇高、静谧的气氛，强调出了宗教性。

　　在审美层面，通过夜景照明表现建筑的细节、表达精髓，突出建筑的文化特色，增添建筑魅力。如国家体育场鸟巢(见图3)通过夜景照明强调了中国红色的建筑构件，利用灯光更加突出了建筑的中国特色，呼应了建筑的文化底蕴。国家游泳中心水立方(见图4)将LED灯具固定在内外气枕之间的钢结构框架上，并用计算机控制其光色的变化，通过夜景照明充分表达出了材质ETFE膜透光的特点，创造出丰富的建筑夜景效果，增添了建筑的魅力。

　　(3)历史范畴

　　传统风格建筑照明根据载体特征及所处环境的不同，有以下两种主要形式：一种注重反映建筑的原真性，以不破坏建筑原有的清雅为原则，用少量的灯具对环境景观进行提炼，体现“少即是多”，营造精、静的闲适氛围。这类建筑多为受保护的旧建筑。另一种则偏向于舞台效果，用绚烂的灯光营造红火、热闹的节日氛围，引起游者的共鸣，具有生活化、娱乐化、世俗化等特征。这类建筑一般为位置重要的仿古建筑，多为城市景区中的标志性建筑。对传统风格建筑的夜景照明的目的都是恰当的表达建筑文化的历史性。

　　(4)地域范畴

　　夜景照明对建筑文化的表达要基于地域特点。比如，重庆市作为山城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大山大水大雾大火炉”孕育了巴渝文化、航运文化、移民文化等丰富的文化资源和鲜明的城市性格，而地域性的存在，其夜景照明表现出一些与众不同的特质，宜有一定色彩和动感，灯光形式尽量避免单一化，灯光设计应更具个性与可识别性，采用多视角、全方位的立体照明来更好的表达建筑的特色。